7月/每日播客简记

Yifan 2020-07-27

听播客的时间,无论是算成拖延方式也好生产力也好,每天都至少有一个小时。听的过程中脑子没那么紧张,根据脑科学和神经科学的研究的说法,这种时候某一个半脑或者脑的某一个位置反而会被激发变得比较活跃,因此脑海里才可以“蹦”出很多意想不到的好点子(同理在淋浴的时候,有一些人需要冲出去写下马上就要随着洗澡水流走的点子)。我总感觉听了想了不写下来,没有产出,到底能不能算听进去;因此起意写每日的播客简要记录,贵在每日,也算是一层考验;难在简记,尽量避免废话连篇。

7.31

无业游民 生小孩: 我们这一代的怕和爱

我在现在这个24岁的节点上对生小孩没什么想法,倾向于假设自己以后不会有小孩。身边的同辈人也没有小孩,少有结婚的,不过零星几个比较亲近的友人订婚消息传来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微妙的时光流逝感。嘉宾都是很有想法的人,生不生或者犹豫要不要生的也都是“道理我都懂”的情况,到最后还是取决于一个人的价值观和这个人的环境提供了哪种视角作为最优吧。我觉得在没有进入一段长期的亲密关系之前,我甚至都没有必要太假设我生小孩的事情。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我看不到生小孩对于我有什么意义,也不认为我生小孩跟社会责任感有什么关系。我虽然也认为生活很大一部分由挣扎,焦虑,自我怀疑等其他感受构成,但是我更在乎的还是社会环境对于孩子的影响,我觉得我没有自信和一个全面审查,高度意识形态化和利己主义至上的社会风气抗衡。

7.30

博物志 推倒雕像的权利

很早之前码住要听的一期,发现和昨天忽左忽右的嘉宾是同一个人。关于《飘》下架这件事情已经听各种播客在各种角度以各种情绪聊过很多次了,沈师首先把电影当做一个史料来看,小声喧哗从文化批评,随机波动从大的言论自由,反派影评是电影从业者。我一直都认为下架或者推倒这种事情其实是最简单和最无效的“解决方法”,是运动或者讨论局限的表现。再说一个有趣的点,播客谈到语言的动态性,主要针对种族主义言论和貌似种族主义言论之间的动态以及目前甚嚣尘上的finger-pointing(我猜这种动态性让一些听众感到不舒服了)。最近几天在做渎神(blasphemy)的题目,多少感到些关联。西方国家与言论相关法律重动机和形式,但是又在实施上存在极大的难度和不连贯性。这始终是自由主义内部没解决也解决不好的事儿。

7.29

忽左忽右 工部局与远东第一大城市排污战

话说我对上海的个人情节挺复杂的。小时候自己的成长经历总让我把自己当作胡同儿那挂的,加上几次去上海都是在闵行参加集训,对这个“远东第一大城市”没什么太出挑的印象。最近五年读了不少和上海有关的城市史和传记等等,加上现在的北京令人愈发陌生,算是对这个双城有了新的认识。殖民作为一种历史状态,这在中国一直都比较暧昧。沈师的研究再次证明了一点,以国别甚至是文明层面来研究殖民史,很可能让研究本身再次成为殖民历史的一部分。Let subaltern speak!

7.28

The Fenom Effect Ibtihaj Mohammed

这是个耐克旗下的播客。这期讲的是一位奥林匹克击剑金牌获得者,同时是一位戴头巾的穆斯林女性。其实我特别不喜欢强调这些特点,但是就像Ibtihaj的朋友说的,进到击剑场里什么都是白色的,肤色,墙壁,服饰,无一例外。她的故事讲到了好几次克服来自队友裁判和制度的歧视,基本解决方法就是:干就对了!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竞技体育的原因,选拔标准单一而且标准化,所以只有做到顶尖就能出头。相比很多需要社会关系等等灰色地带运作的工作来说,运动员或许是个例外。但是这种典型的lean in做法还是要结构上的辅助,这就是资助Ibtihaj的基金会。以前打网球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基金会资助来自山区的孩子,但是那更倾向于为国输送人才,而不是致力于让参与者在运动和竞技的过程中完善人格,尤其是对少数族裔而言提高自尊等等;努力方向不同,效果也差很多。

7.27

忽左忽右 漫长的十九世纪和被它淹没的人们

最近忽左忽右比较心头好,这种对谈不仅激发火花,而且展现了对谈者特别有趣的灵魂。在这个失去嗜好的时代,每次遇到这样的人都会觉得是一种美好甚至是希望。这集主要讲了一战史前史,所谓欧洲最后的美好时代。我听完之后去翻看了一下对谈者高林的书《皇帝圆舞曲》,开头是很多张沙龙的照片。只有看到这样的照片并且理解沙龙的作用与玩法,才能理解哈贝马斯对于公共讨论的过分执念吧(扯远了)。一战对于欧洲的割裂是非常深刻的,当然美好时代本身也是有滤镜的。然而通过阅读无想象那个世界和时间的人与生活,特别了解到他们在一战前的对于未来美好憧憬,自然就联想到今年年初的我们。

7.26

小声喧哗 再聊「黑豹」与「绿皮书」:两部电影中的两个黑人故事

小声喧哗最近有两期都在讲种族,阶级和电影和文学之间的关系。这一期讲绿皮书时提到了让阶级叙事替代种族叙事的这点,很值得深入研究。这个叙事之间的替代,偷换甚至光明正大的约等于非常普遍。 周濂有个精彩的短文叫 好人电影与好公民电影 ,就是从类似的角度批评绿皮书这样的电影。 另外一个有趣的点是“比较容易下咽”的影视作品,也就是说这个作品好消化,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受。我感觉很多人看特别简单粗暴的作品就是求一个的好消化。张颂文有次在采访里就说,表演见仁见智,我现在同学群里的同学还是说我不看你表演,下了班特别累,我不愿意再累了。所以好的观众和社畜生活不相容吗。

7.25

随机波动

随机波动包括前身剩余价值一直是我最喜爱的播客前几名。不过最近追着听懂东亚观察局多一点,可能太熟悉随机波动的框架风格,对聊天的方向和观点有可预见性了。不过随机波动的选题还是很合我的胃口,比如今天听的关于cancel culture以及政治正确海外留学生的全球公民想象这么两个主题。关于前者,我认同cancel culture从某一个层面上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最后只能通过这种典型的新自由主义路径,将一个公共议题私人化道德化甚至是某种程度上的去历史化,然后这个公共议题从此从纯粹的公领域放逐,首先成为私德。这对维护和受益于不公平结构的人来说是有益的,典型的例子就是商业公司的裁员和下架的动作。从另一个角度说,如果要彻底地反思深植于结构和历史中的殖民主义以及其他,这个力度和它的现实影响肯定是会翻天覆地,这会触及到西方文明的根基和自信心,我想这种勇气哪怕是西方知识分子也是缺乏的,更不用说目前政治气氛下的大部分民众。

关于海外留学生全球想象,首先什么是全球公民想象 (cosmopolitanism)?这个特别有意思的地方是虽然很多研究做了各种各样群体的各种状况里的公民想象,但是幼童,海外小留学生这个群体好像少有研究涉猎。我的很多这方面信息来自于花甲老人的自传,比如王庚武和段义孚对年少的回忆。时过境迁,肯定一切都不一样了。讨论中提到,一个以中国为中心的全球想象,我觉得我可以深挖的概念,这不仅是消费意义上的,现在还是前所未有地在知识形态的层面上展开。